英媒如何看待《獨立報》關停紙質版
來源:中國新聞出版廣電報
在早些年間,英國《獨立報》稱得上是一份相當出色的“新聞紙”。但是如今,整個新聞界和所有新聞記者都正在經歷一場顛覆性的數字革命。 今年3月26日,當《獨立報》退出“紙質江湖”前發行最後一期報紙,轉入網絡“雲世界”的時候,幾乎沒有同行能夠以慶祝的態度對待這件事。而最後一期紙質報紙關注的主題只有一個——數字化。 向互聯網妥協已無可爭辯人們普遍為《獨立報》的命運感到遺憾的原因在於,《獨立報》自誕生至今,其出色表現贏得了所有人的認可,它值得被尊敬和保留下去。最初幾年,它的出現對於倫敦新聞界其他報刊來說,甚至是一種“威脅”。其在眾多報刊中自成風格,一方面,它是現代犀利的,但同時,它也有優雅傳統的一面。報紙上的文章和編輯都做到了字斟句酌,它的新聞攝影也引發了業內的一場革新。其擁有豐富的文化底蘊,甚至在國外都大受讀者歡迎。另外,它是第一家推出星期六彩色專版的報刊。總而言之,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些年的《獨立報》,那就是“經典”。 時間回溯到1986年,那時萬維網還沒有出現。報紙的管理和經營比較簡單,多是在成本、定價、廣告之間尋找平衡。1986年,唯一與數字化有關的就是:人們開始討論“是否應當允許電腦進入新聞編輯室”這個話題。然而誰能料想到,僅僅就是多年前這樣一個“介入”行為,就足以引起整個報紙產業從輝煌走向“分崩離析”。 當時,針對《獨立報》這個業界新貴所帶來的威脅,英國報業的主要報紙紛紛覺醒,提早做出應對措施:《每日電訊報》馬上更換了新的主編;《衛報》一再地提高報導品質,以更高的標準要求自己的編輯團隊。那時候,魯珀特·默多克忍痛做出“切割”不成熟的子報刊,並且用大量資金救援旗下其他報紙,試圖以打“價格戰”在競爭中勝出,在市場中立足。 如今,新聞界集體“哀悼”《獨立報》的離去,許多著名報刊以及記者都發自內心覺得惋惜,但是也不能改變現在的局面。《獨立報》現任經營者——列別捷夫,已經在關停紙質版前做出過報紙“負隅頑抗”的最後掙扎,它擁有一個雖小卻才華橫溢的專業記者團隊,即便如此,他們也未能憑自己的力量“力挽狂瀾”。他們是最晚接受互聯網投資方邀請的一批人,但最終妥協,原因是如果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,報紙的確難以為繼。它的今天或許就是你的明天其他報刊面對《獨立報》關停紙質版並沒有“幸災樂禍”的另一個原因是,《獨立報》今天的命運也許就是自己的將來,其他報刊很有可能會步其後塵。新聞格局正在改變,數字革命的腳步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徵兆,反而以越來越快的速度顛覆新聞界。或許在將來,新聞人就要捲鋪蓋從紙質世界出走了。 這場紙質領域競爭中的堅守成本持續飆升,就連已經在報業存在近兩個世紀的固有廣告模式如今也“搖搖欲墜”,即使列別捷夫堅持做紙質版,也不得不花費一大筆資金投資數字領域而不敢怠慢互聯網。因為,下一個時代的主角也許就是視頻,或是新出現的領域。對於正在發生的一切改變,有數字化大佬非常形像地表述為:“臉書等社交網絡正在吃掉整個世界。” 艾米麗·貝爾是哥倫比亞大學數字新聞學的教授,她曾在很早說過這樣一個觀點,在過去5年中,新聞生態系統已經發生了戲劇化的改變,這種改變是過去500年都未曾遇到的。目前看來,她的判斷是對的。“臉書”在2015年一年中有180億美元進賬,其利潤較2014年同比增長44%,名符其實的成為廣告主最新的“寵兒”。去年第四季度,“臉書”得到的廣告收入較2014年同期上升了57%。 嚴肅新聞的未來還在不斷地探索,就目前的實踐來看,還沒有非常明晰或特定的發展道路。一些從業者甚至不惜以違背職業道德的方式尋求生存之道,顯然,這並沒有用。《太陽報》下調其價格,造成大量資金損失。《紐約時報》的發行數字也不再透明。 即使如此,我們應該看到最關鍵的一點是,在信息爆炸的時代,這個世界也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可靠、專業和可核查的嚴肅新聞報導。大的報紙機構經歷了幾個世紀的沉浮,他們的商業模式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,這不是某一家報紙的離去,它折射出整個行業的命運走向,因此,沒有人會以慶祝的姿態看待它。 (編譯來源:《衛報》)